是住惯了的,本宫身子不便,你便替本宫招待几位姑娘吧。”
顾天纯笑盈盈应了一声,主人家似的给她们安排座位,又吩咐小宫女上茶端点心。
几位姑娘中,绿宝的父亲官职最低,但她有县主封号,在几位姑娘中地位又是最高的。
顾天纯却给她安排了末尾的座位,绿宝几乎可以确定,她这是被针对了。
联想到如妃阴阳怪气的挤兑,绿宝琢磨其中含义,心情十分沉重。
“这道点心是大不列颠那边传过来的,只御膳房的大师傅做得出来,这宫里也不是人人都吃得着的,陛下偶尔赐下去,有些娘娘当个宝呢。”
顾天纯炫耀的口吻拿捏得十分精准,云淡风轻中透出一股子习以为常,“不过吃多了也腻得慌,今儿若不是你们来,我还不叫御膳房送呢。”
胡刘二位姑娘配合着尝了一小口,礼貌地夸了两句。
绿宝心情复杂地看着碟子里的一颗泡芙,这个头,她能一口一个。
“姜姑娘随着姜御史走南闯北,想来什么稀罕玩意都见过,也不大瞧得上本宫这里的点心了。”
作为被针对的个体,如妃总能挑出她的刺来,绿宝并不奇怪。
顾天纯同如妃一唱一和,“听说姜姑娘还进过提刑按察使司的大牢呢,这种地方我平日里只听说过,别说进了,见都没见过。”
“哦?”如妃直起身子,来了兴趣,“本宫正闲得慌,姜姑娘不如讲来与本宫解解闷。
那大牢里都是什么光景?男男女女可是关在一处?”
刘姑娘和胡姑娘脸色都有些不好,姜绿宝在狱中的遭遇她们略有耳闻,光是听一听都毛骨悚然,更何况经历了一遭的姜绿宝,恐怕这会子夜里还会做噩梦吧?揭人疮疤还撒盐,也不知道姜四怎么得罪了如妃。
“不是。”
却见姜绿宝面不改色,淡淡说,“男囚与女囚分开关押。
牢里什么光景我倒是没仔细看,只记得我受了刑,夜里疼得昏睡过去,耳边不知怎么一直听到‘咚咚咚’的敲门声。”
“睁眼一看,原来是隔壁牢房里杀夫的女犯人上吊自杀了,风从窗口漏进来,吹动了她的两条腿,打在栅栏上,‘咚咚咚’可不就像敲门声吗?她的舌头还伸得老长,有口水‘滴答滴答’落下来。
我吓得往后躲,慌乱中手却在地上摸到两颗珠子,软软的,我以为是葡萄,借着月光一看——天啊,竟然是两颗湿润的还沾了血的眼珠子。
那滴落在地的哪里是口水,分明是从她黑洞洞的眼眶里流出来的血!”
“玉e——”如妃呕了。
披香殿诸人的言行举止都有嘉和帝安排的人时不时汇报到麒麟殿。
小太监口齿清晰、条理清楚,讲到如妃吐了,非常贴心地解释,“当时如妃娘娘正在吃葡萄。”
萧池墨十分不给嘉和帝面子,笑得前俯后仰。
嘉和帝看了一眼旁边淡定的镇北王世子穆二熙,干咳两声道,“二熙啊,这姜家小姑娘,她不讲鬼故事的时候吧,确实挺温柔可人的。”
穆二熙道:“是。”
嘉和帝:“……”
又听那小太监说,“如妃娘娘后来身子不适就歇下了,打发了三位姑娘出宫。
娘娘赏了刘姑娘和胡姑娘一人一串玛瑙手链,独独赏了县主一本《女戒》。
县主接了赏赐,愉快地出了披香殿。
这边按照大人的吩咐,将县主引去了镜春园绕圈子,怕是时间久了县主要起疑了。
萧池墨便起身去见姜绿宝。
独自面对穆二熙的嘉和帝顿感压力山大,毕竟他给人整了一个不适合当小媳妇的小媳妇。
“二熙啊,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退下吧。”
穆二熙应声告退。
鬼使神差地,他往镜春园的方向走去。
其实他们已经分析过了,目前而言,姜绿宝是镇北王世子未婚妻的不二人选。
幽州那边传来消息,镇北王有意从幽州各大世家中为穆二熙挑一个名门闺秀,为了避免镇北王府借助姻亲强强联合,嘉和帝先下手为强了。
对穆二熙来说,姜绿宝这个女孩儿,她的家世符合帝王的要求,而她的特殊遭遇又使得他未来在这桩婚事上可进可退。
所以由她来为他守住镇北王世子妃的位置是最合适的。
在镜春园转悠的姜绿宝已经猜到有人要见她,但她没想到是萧池墨。
在这之前,她并未见过萧池墨,但他与镇北王世子有几分相似,又是这样的年纪与心性,尤其他旁若无人坐在树上喊了她一声,她很容易就猜出他的身份。
“侄女见过萧世伯。”
萧池墨与她的父亲姜澈同辈相交,她这样称呼一声并无过错。
“姜家小四挺聪明啊。”
被道破身份的萧池墨揉了揉鼻子,从装逼的树干上跳了下来,笑得犹如一只一肚子坏水儿的狐狸,“世伯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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